第30章 酒局(中)_无间战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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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酒局(中)

  谪仙楼里,三个少年开怀畅饮。

  不喝酒的宗政韵琴,夹在一堆胡吹乱侃的老爷们中间,只觉得非常无聊。

  看台旁的纳兰梦妍指尖轻舞,宗政韵琴忍不住也想秀上一把琴艺。

  “杨老、崔老、黄老,这边请。”

 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?

  萧然瞥了一眼,看到罗柏言带着三个男子进了谪仙酒楼。

  这三个男子,穿着紫袍官服,佩着金鱼袋,至少是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员。

  再看罗柏言,一副奴颜卑膝的样子。

  看到贵客到访,叶思思忙起身去迎。

  罗柏言一眼看到正在喝酒的萧然,略显惊喜地挤了挤眼睛,双方心领神会,只当互不相识。

  四人被叶思思带到包厢,罗柏言点完菜,以小解为由脱身出来,把萧然叫到角落:

  “哟呵,老萧你还能消费得起谪仙楼。”

  别看罗柏言混迹官场整天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,但见了萧然还是会原形毕露,耍起了贫嘴。

  “切,老罗你可不要狗眼看人低,这店老板叶思思可是我朋友。”

  萧然一脸不忿叉腰回怼,又问道:

  “罗市长,你不在你的栖霞城好好待着,跑到上京来干嘛?”

  眼珠朝包厢晃了两下,罗柏言小声说道:

  “我这城主也是做得厌了,这不是来京城活动活动,找大哥提拔一下。”

  我先招待那三个大哥,等会找你喝酒。”

  拍拍萧然肩膀,罗柏言赶忙回了包厢。

  萧然回到座上,李三寿听说那城主打扮的男子竟是他的旧识,犯起了社交牛逼症。

  “叶老板,送两壶三十年的上京贡酒,算我账上。”

  做了两趟皮草生意,李三寿又重回巅峰,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。

  叶思思亲自把酒送去包厢,回来后却是一脸郁闷。

  看叶思思脸色难看,萧然问道:

  “叶老板,这公务接待放在你这谪仙楼,即挣了银又打了广告,你非但不高兴,怎么反倒跟吃了苦瓜似的?”

  叶思思摇摇头,叹了口气说道:

  “萧老弟你可不要花椒我,我这谪仙楼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三教九流,都是热情接待。

  但说起来我最怕的就是这些朝中大员,经常打白条不说,喝了酒还总是耍横。

  刚那三个御史在包厢里嫌没有节目看,非得让我梦妍妹妹去包厢里弹上一曲。

  可要知道我这梦妍妹子性格孤僻,从来不进包厢那污秽之地。”

  这事帮不上忙,萧然不知该如何接话。

  众人沉默了半天,还是宗政韵琴打破了这尴尬场面,自信说道:

  “叶老板莫慌,我也算粗通琴艺,不如让我替梦妍妹子去那包厢。”

  “韵琴妹子,这可使不得。你可不知道,那其中的黄得志我可没少见过,喝完酒下流的很。”

  看宗政韵琴文文弱弱,叶思思怕那御史做出不轨之事,可不愿让这新认识的姑娘去趟浑水,便出言劝阻。

  宗政韵琴正要说话,却不料一旁的闫铁山嘿嘿笑了起来。

  “叶老板,韵琴妹子在这无聊,你就让她去吧。再说我韵琴妹子琴技非凡,那几个老家伙的耳朵未必能受得住。”

  闫铁山可是见识过宗政韵琴的本事,倒是一点都不担心,反而安慰叶思思放心。

  “叶老板,我若弹的不好,你可要担待着点。”

  说完,宗政韵琴已是拎起随身带的瑶琴,起身上了楼去。

  却说宗政韵琴入了包厢,看她姿色气质不输楼下琴师,黄得志忍不住得意拍手:

  “这肯定是叶思思给面子,请出了私藏的台柱子。”

  两个御史的丑态,被年纪稍长的杨士忠看到,眉头紧皱低声对罗柏言说道:

  “柏言,这为官之道,百种奸伪不如一实,你可不要陷在这声色犬马中误了前程。”

  罗柏言忙点头称是,举杯敬了杨士忠,轻声说道:

  “杨老两袖清风不图虚名,晚辈敬仰已久,谆谆教诲柏言也自当铭记于心。”

  这罗柏言可是真会说话,不但借机夸了领导,又为自己表了态,还不至于让另外两个御史听到之后难堪。

  随后,罗柏言无心再听宗政韵琴的曼妙琴声,只是频繁敬酒,顺便恭维几句杨士忠。

  “小妹妹,哪里学的这么一手好琴?要不要陪我俩喝上几杯?”

  借着酒意,崔道坤和黄得志调戏起了宗政韵琴。

  宗政韵琴对这两个大腹便便的官员厌恶至极,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,只是悄悄改了瑶琴韵律,将化无神功融入琴声。

  包厢里的琴声逐渐诡异,崔道坤和黄得志肚中翻滚,竟是五脏六腑间有一股莫名气息来回冲撞。

  两个胖子身形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,随后哇地一声把刚刚吃的珍馐佳肴吐了一地。

  “这琴声有问题。”

  毫无半点修为的罗柏言,却也听得出琴声有异,正准备起身去扶那两位御史,却发现自己的手却被杨士忠按着。

  一道无形气息灌入,罗柏言方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感到身体有异。

  杨士忠微微一笑,说道:

  “好生坐着把曲子听完,让这两位吐一吐肚子里的污秽,并不碍事。”

  宗政韵琴弹完一曲,杨士忠才把手收了回去,赞许说道:

  “姑娘的琴里藏着弦外之音,只是我这两位同僚受不住这无形音律,醉得一塌糊涂,如此失态让姑娘见笑了。”

  看自己的化无琴音对这老先生毫无作用,宗政韵琴也是暗暗惊讶,怔怔说道:

  “小女班门弄斧,还望先生不要见笑。”

  “哪里哪里,姑娘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实属难得,可不要妄自菲薄。”

  看宗政韵琴举止优雅,杨士忠非但不觉得刚刚的琴音对自己有丝毫冒犯,反而对其颇有好感。

  宗政韵琴告辞离去,罗柏言起身又想去扶崔道坤和黄得志,却又一次被杨士忠按回座位。

  拍了拍罗柏言肩膀,杨士忠语气凝重地说道:

  “柏言,这官场上终归是要给自己选一条道,想左右逢源,那最终只会害了自己。”

  罗柏言苦闷不已,虽然内心对杨士忠十分钦佩,但又埋怨杨士忠不让自己去理会那崔道坤和黄得志。

  “这杨老头不是存心害我么。”

  毕竟罗柏言现在只是个六品官,这位居三品的崔黄二人他可得罪不起。

  过了半天,崔黄二人才慢慢醒来。

  看自己满身污秽,而桌上的杨士忠和罗柏言不但干干净净,而且竟是无动于衷,顿时火冒三丈。

  虽是同僚,但杨士忠的辈分和声望都要明显高过崔黄二人,黄得志不敢说杨士忠的不是,只能拿着罗柏言发火:

  “罗柏言,你这怕不是给我俩安排的鸿门宴吧?

  什么时候,一个六品小官也敢拿我们来做消遣了?”

  罗柏言无语,想辩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,想上去帮忙却又不敢动,只好看向一旁的杨士忠。

  可杨士忠横眉冷目,连那崔黄二人看都不看一眼,给出了明确指示。

  “这杨士忠是逼着我去得罪那崔道坤和黄得志啊!”

  罗柏言非常无奈,看反正今天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,便只好僵坐着一动不动,只给杨士忠夹了口菜。

  崔道坤算是还有些涵养,赶紧找来毛巾收拾身子,倒是黄得志看桌上一老一少对自己爱答不理,抓起那装着上京贡酒啪地一声砸地粉碎,又朝罗柏言骂道:

  “好你个罗柏言,今天看来是存心戏耍我俩,以后有你好看的。”

  说罢,黄得志拉起崔道坤夺门而去。

  咣当一声,包厢木门掉下不少漆皮。

  看崔黄二人狼狈离去,杨士忠哼哼笑了两声,对罗柏言说道:

  “柏言,我听说你在栖霞有口皆碑,又谦恭好学,才来吃你这顿饭,若是换做旁人,我必是不稀罕地来。”

  “感谢杨老赏脸。”

  罗柏言点头恭维,心里却是在担心崔黄二人给自己穿小鞋。

  看罗柏言心神不宁,杨士忠拿起筷子使劲敲了敲盘子。

  待罗柏言回过神来,杨士忠才接着说道:

  “你既然请了我,便不要请那不入流的崔道坤和黄得志。你若请了他们,便不要再叫我来吃这一桌饭。

  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

  不是一路官,不坐一张桌。”

  “杨老教育的是,晚辈也是一心想给各位长辈们留个好印象,这安排确实有失妥当,以后自当注意。”

  听杨士忠这么一说,罗柏言猛然醒悟,直觉得事办得属实叉屁。

  “柏言,官场即是权道,这权道和那剑道都是一个道理,讲的都是一以贯之,你想贯通天下武学,只会落个博而不精,你想在官场上八面玲珑,最终也只会混个狗屁不是。”

  确实,罗柏言只是把这无间世界当做自己的实习期,并不想在这无间世界里四处结仇,一直奉行的也是左右逢源谁也不愿得罪的处事原则。

  听杨老讲了权道精髓,罗柏言有所感悟。

  但不待罗柏言琢磨透彻,杨士忠又接着说道:

  “柏言,我刚说的一以贯之,其实这个一敞开来讲是把上中下合而为一,这上便是君王在上,这中便是以己作中,这下便是以民为下。

  君王在上,可以摘了你的头顶乌纱。

  以己作中,便是要中通外直、不蔓不枝,若是时常为了蝇头小利左右摇摆,只会让人避而远之。

  以民为下,则是不要忘了百姓是立足之本,贱视百姓你便根基不稳。”

  杨士忠说了这么多,看来已是把罗柏言当成了自己人。

  罗柏言对于融进杨老的圈子也是渴求已久,赶忙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,接着连番感谢。

  杨士忠喝了一杯,笑着说:

  “你也是精明,刚刚给我夹那一筷以为我看不出来?

  一是你把这难题当成菜把我的盘子里放,只看我接不接。

  二是你也想让那崔黄二人看到,好让他们认为你已是投入我门下,不便去招呼他俩。”

  杨士忠一眼便看穿了罗柏言的那点小心思,让他又是佩服又是羞愧,正想辩解又咽了回去,心想干脆不如认下来得了,些许还能给自己增加点好感,于是脸红说道:

  “杨老明察秋毫,晚辈羞愧难当。”

  “今天就到此为止吧,你也早点回你的栖霞城去,不要耽搁了政务。

  这九洲看似歌舞升平,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。若你能潜心修行权道,日后一定大有可为。”

  言罢,杨士忠起身离去,罗柏言赶忙送到酒楼门口,直到看不见了官轿,才回了谪仙楼。

  回到楼里,罗柏言一脸郁闷地找萧然喝起了闷酒,看到宗政韵琴也在一旁,想发火却又发不出来。

  萧然刚刚在楼下看到了崔黄的龌龊样子,也从宗政韵琴那听说了事情经过,这会瞧罗柏言脸色难看,已是猜到了缘由,只能随便安慰两句陪着喝了几杯闷酒。

  正喝着呢,叶思思却拿了个锦盒过来,原来竟是杨士忠离开时悄悄留在桌上。

  罗柏言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,这锦盒里装的竟是一颗玉印。

  不过这玉印的造型很是奇特,方方正正没有一点圆滑之处,也没有雕刻任何造型,颜色竟是一半青一半白。

  “老罗,你这老师送你这青白印寓意深长啊,方方正正意思是刚正不阿,半青半白不就是清清白白嘛。”

  萧然打趣说道,不过他这个解释却也恰是杨士忠的真实用意。

  拿出杨士忠送的玉印,罗柏言才一扫脸上阴霾,反倒觉得若不是宗政韵琴搞这一出,自己未必能得到杨士忠的赏识。

  几个人喝了好半天,罗柏言不胜酒力回了客房休息,萧然也觉得醉意到了九分,只有那酒量超人的闫铁山看着一点事没有。

  嗖地一声,一把金钱镖径直飞来,闫铁山眼疾手快挡下两枚,萧然却被砸了个正着,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去。

  “这特么谁啊?”

  萧然气哄哄地站了起来,肩膀上已是肿起一个大包。

  只见酒楼外站着十几个人,带头的是那金钱帮的帮主段富贵,旁边站着一个锦衣少年。

  看段富贵穿得挺华丽,闫铁山料想不是什么狠角色,正想验证一下新学的如意棍法,却被萧然拦了下来:

  “老闫,冤有头债有主,还是我来吧。”

  “老萧,俗话说得好,不要和有钱人过不去。你和这金钱帮冤家宜解不宜结,慎重处理。”

  和金钱帮有些业务往来的李三寿,看到萧然要出去打架,连忙劝阻。

  “没事,稳得一匹。”

  说完,萧然跳出酒楼,一脸鄙视地看着段富贵,轻蔑说道:

  “段老板,你这是来给你那不中用的贾有乾报仇来的吧?”

  确实,段富贵正是在看到被打到重度残废的贾有乾,才带着一帮小弟来找萧然算账。

  而他身旁的锦衣少年,则是段富贵除了贾有乾外的另一个得力助手,名叫钱多多。

  这钱多多似是不会武功,看段两人要较量,知趣地退到一边观战。

  “萧然,你得罪了我们金钱帮,以后我可让你在这九洲寸步难行。”

  仗着金钱帮财力雄厚,段富贵目中无人,扔出一段狠话。

  “腿给你打瘸,咱们看看谁先寸步难行。”

  萧然本就喝了不少酒,碰上这送上门来的段富贵,心里倒是有些兴奋。

  酒楼里的李三寿和闫铁山等人也跑了出来,不会武功的李三寿还不知萧然已是脱胎换骨,疯狂地朝闫铁山和宗政韵琴递眼色。

  闫铁山当即会意,把着手中的陨仙棍随时准备上去帮忙。

  左手抽出黄金软鞭,段富贵右手从怀中抓出一把金钱镖,朝着醉醺醺的萧然扔了过去。

  萧然将芙霜剑抛入空中,当即运起摩诃无量,只见其周身被一股旋风包裹,随后一道气流从体内冲出化作点点星芒,将金钱镖瞬间击成粉末。

  李三寿哪见过这场面,即惊讶又惊喜地感慨:

  “这特么,充钱了还是开挂了?”

  看身旁的两个老爷们一脸震惊,宗政韵琴微笑解释:

  “这磅礴真气和我师父说那无影无形撼天震地的摩诃无量很是相像,再加上手里还有无间神兵芙霜剑,这甩鞭子打陀螺的小胡子怎么会是你这萧然兄弟的对手。”

  再说离萧然数丈远的段富贵,压根没料到萧然的修为竟提升的如此之快,看到摩诃无量竟是有些紧张。

  但或是不愿在帮众面前失了面子,还是挥起了黄金软鞭朝萧然砸去。

  萧然收回芙霜剑,稍微稳了稳身形,使出般若伏魔剑法。

  只见他身形诡魅,在街上闪来闪去。

  但萧然酒喝的太多,幻影看起来竟如摇头晃脑的醉汉一般,这诡异身形吓得段富贵连连后退。

  一旁的钱多多看萧然修为不凡,料定段富贵不是对手,直接把段富贵拉到身旁,在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。

  “帮中还有要事,不要在这凑热闹了,你们速回帮去。”

  嘀咕完了,钱多多高喊一声,段富贵随即带着一干帮众夺路而逃。

  留下来的钱多多,在般若伏魔剑法下淡定自若,抬手一拜朗声说道:

  “阁下英雄少年,今日得见三生有幸,可否进这谪仙再续上三杯,顺便替我那段帮主给阁下赔个不是。”

  不等萧然答话,社交牛逼症患者李三寿直接跑了过来,揽着钱多多油腻说道:

  “兄弟,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是多交朋友,走走走喝两杯去。”

  谪仙楼的包厢中,钱多多举杯向萧然等人敬了一下,好奇问道:

  “诸位兄弟看起来各个器宇不凡,不知道都来自何处?”

  “兰陵大学经济学院,我和三寿俺俩一个宿舍的。”

  萧然已是喝多,竟冒冒失失地回了这么一句,众人瞬间面面相觑。

  生怕萧然醉酒之后胡话连篇,李三寿赶忙起身抬了一杯,圆场说道:

  “这家伙喝多了瞎胡说的,我们都来自济州落阳。”

  钱多多装作没有听懂,也不再追问,待到酒过三巡,把萧然拉到一旁低声说道:

  “萧兄弟,你我在兰陵有缘,将来有用得上我钱多多的地方,直接来找我便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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