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7章 董仲舒劝学_我从秦末开始长生不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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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7章 董仲舒劝学

  第417章董仲舒劝学

  这是董仲舒成为太学博士的第五天。

  对于这里的生活,他可谓是再满意不过了。

  现在察举制尚未正式开始执行,刘彻暂且只给地方郡县下发了旨意,让他们遴选贤才、廉吏及孝子,最终名单则要等到来年开春上交。

  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们这些太学博士的教学任务尚未下发,自然是有大把的时间,由他们自己安排。

  清闲仅仅是董仲舒满意的原因之一。

  据他观察,太学的基础设施是相当完善,并不因为它只用了三个月建好,就显得仓促破败。

  博士的居所乃是一人一间,卧房采光极佳,并且每间房内都安排了厕所,并不需要几十人一起去争抢公用的。

  这些无疑是提升幸福感的细节。

  要知道哪怕到了后世,某些城中村里,一楼十几户人家,只能在公共卫生间中方便,到了冬天,简直是种折磨。

  在汉代,居民家中没有修建厕所的情况,可以说是普遍存在。

  毕竟乡野之中,随处找个野地草丛解决即可,至于郡县之中,只要不在大马路上,其实各种角落,亦是僻静。

  至于这些日子的吃食,他同样觉得非常方便。

  太学中是有专门的食堂存在。

  作为大汉最高学府,太学中的食堂倒不像后世中小学的食堂,由公司招标,把成本压缩到极低,反倒是官方补贴极多,不用考虑成本,最主要是让太学内的师生吃得满意。

  公孙弘因为食堂的美味与便宜,屡次在董仲舒面前,赞不绝口,“我在考试结束的这些天里,去了数家食肆酒楼,欲一品京城美味,往往是败兴而归,差强人意的都少,没想到反在太学之内,尝到了让我满意的饭菜,真是令我意外啊。”

  不过董仲舒对口腹之欲倒没有什么特别要求。

  只要味道没有到令人反胃,吃了不会坏肚子的地步,那自己就能接受。

  当然,吃饭不用离开太学,这样的方便,倒是让他颇为满意。

  毕竟食堂与藏书室挨得很近。

  往往用过餐后,自己便可以散步走到藏书室内。

  那栋藏书室,才是董仲舒认为太学做得最好的地方。

  要知道在地方上学习,想要获取典籍,那是非常困难的,不少典籍残缺不全,甚至属于孤本,一郡之内,只有某些大儒拥有,年少的自己上门求取,往往要遭冷眼。

  而太学之中的藏书室,不说应有尽有,但各家典籍,保存得相当全面,甚至有一卷高祖时期流传下来的原版伏生《尚书》,以及三册由阳夏文贞侯收集的《乐经》。

  它们的象征意义比实际意义更重。

  要知道这代表着从战火中流传下来的文化。

  野蛮与刀剑摧毁不了人们向往文明的种子,除非所有孩提的向学之心死了,只渴望名利,追求物欲,或许那才会摧毁文明的根基。

  从藏书室中借阅典籍,亦不是什么难事。

  原本董仲舒以为要经过数道手续,非常麻烦,因此他最开始都是在书架前站着看书,不想招来麻烦。

  只是后面藏书室的管理员见着他常来,好心提醒,告诉他可以借回去看。

  董仲舒这才知道,陈洛制定的借阅规则,并不严苛。

  那些普通的纸制书籍,只需要登记名字,一人总共可以借阅十本,在两个月内归还即可。

  而藏书室内竹简,倒是需要通过身份证明,才能带离,一人只能借阅一卷,需要在旬日内归还。

  至于藏书室内的某些孤本,原则上是只能在这里观阅,不过因为某些研究想要带离,则是需要向陈洛申请,得到批准才行。

  不过董仲舒暂且只需要借阅那些纸制书籍就够了。

  毕竟那些竹简的信息量过低,除了有对照古籍的作用外,其他时候,还是翻书更加方便。

  总的来说,太学博士的待遇,简直把福利基本拉满。

  换成同等俸禄的其他官职,在长安哪有这么好的待遇。

  比方现在的免费住宿,物美价廉的食物,清幽的办公环境……简直可以用享受二字来形容。

  董仲舒觉得自己不算是无欲无求的那类人,但是太学内的生活满足了他的全部想象。

  在这样的环境下治学,那么阅读经典并非一件苦事,反倒如同享受。

  要知道有多少先贤居住在陋巷之中,喝着清水,吃着粗劣的食物,晚上只能借三分月光读书。

  他们在那样苛刻的环境下,仍旧传下了自己宝贵的思想。

  自己拥有如此好的条件,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?

  日子这般不咸不淡地过去五天。

  董仲舒在太学内的生活渐渐形成了规律。

  起床,洗漱,与公孙弘结伴前去食堂用早食,交流攀谈,上午结束。

  用午餐,前去藏书室还书,挑书,借书,阅览,下午结束。

  晚饭过后,接触同僚,进行辩论,挑灯夜读,一日结束。

  太学内的这些同僚,董仲舒觉得他们的能力倒是比外面的那些文士要强上很多,通过了太学的筛选,果然还是不一样的,在吵……在辩论的时候,这些人不至于最开始就被带入进自己的逻辑,进行交流的时候,还算是有来又回,没有被自己单方面给摁着输出,一言不发。

  在第五日的傍晚,公孙弘过来敲响了董仲舒的房门。

  “次卿过来,是有何事?”刚刚从藏书室归来的董仲舒,正在吃饭,不过他放下手中的食盒,先去开了门。

  “你这又是去藏书室看了一下午,现在才回?”公孙弘乐呵呵地问了一句,感慨道,“你们年轻人的研学精神,我是远远比不上咯,现在年岁大了,只希望不要将原来的知识都给忘光就行。”

  董仲舒笑着接话道:“我认为次卿这话有失偏颇。”

  “哦?还请指教。”公孙弘倒不羞恼,虚心问道。

  他知道董仲舒未来在学术上的成就,必然远远超过自己。

  要知道整个太学之中,已经是汇聚了天下最优秀的一批贤才,而董仲舒这几日又能在其中脱颖而出。

  未来儒家学派复兴的希望,公羊学派振兴的希望。

  全系于其一身也。

  沉吟片刻,董仲舒揉着下巴道:“读书这件事情,只要有心,什么时候都不算晚。

  年少的时候读书,就好比日出的朝阳,可以照亮前路,让我们明白前进的方向。

  壮年的时候读书,就好比明亮的月光,可以感悟心境,反思过往的得知。

  而晚年的时候读书,就好像拿着烛台在夜里走路,这总比闭上眼睛,沉醉在昔日的成就而不见外物变迁要好。

  在我看来,持续的学习是绝对有必要的。

  古往今来,往往成就大事者,多半青年与壮年时期,而这些豪杰待至暮年,往往会做出一些昏聩的决定。

  这是什么原因呢?

  不少人认为这是他们年纪大了,身体的衰老消磨了雄心壮志,让他们不再锐意进取。

  可如果他们愿意持之以恒地学习,凭借书籍继续了解世界,维持对世界的敬畏,或许他们便不会那么自我地觉得,自己的决定全是正确的。”

  随着董仲舒话音落下,室内短暂性地陷入了沉默。

  不少人确实会以年龄为由,拒绝枯燥的学习。

  自己忙碌了大半辈子,总得享受享受吧?

  看书这种事,让年轻人去做就好,我有“人生经验”,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还要多哩。

  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。

  怀着这样的心态,他们推开了案牍上的书册,心态亦是由开放转为保守,渐渐故步自封。

  只不过董仲舒现在正面将这个泡泡给戳破。

  哪怕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人这么想,那也不代表这就是正确的观念。

  就好比虚伪的花朵生长在欺骗为名的土壤之中,哪怕它外表绚丽,亦结不出名为真实的果子。

  公孙弘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,苦笑一声,“仲舒你这话,可真是犀利而尖锐啊。

  如果伱这言语没有道理,那我可能笑一笑就过去了,只是现在我感觉如芒在背,想必心中羞愧。

  唉,明日开始,我便一并与你去藏书室吧。

  哪怕现在眼睛没有以前好使,读书的速度慢了,但就像你说的,只要在前进,那总比原地驻足要好。

 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在进步,要是我原地驻足的话,那反倒是显得在倒退了。”

  毕竟学习这事,不单单是看自己的知识储备如何,同样是要和旁人进行对比的。

  要是公孙弘在地方郡县之中,以他的学识水平,哪怕放松一会,同样是难逢敌手。

  何况他在学术上的研究,也已经卡在了一个瓶颈,哪怕近些年不断努力,但进步并不显著,这就属于是能力发挥到了极致,但受到天赋的限制,想要更进一步,只能看运气了,这亦是公孙弘有些懈怠的原因。

  只不过到了太学之中,周遭同伴的学术能力,都属于大汉顶尖,尤其是有董仲舒与自己进行对比,压力顿时就上来了。

  原本摆烂的心思,本身就淡了许多,加上董仲舒这么一劝,公孙弘自然不好意思再去敷衍学习。

  “我这就去看藏书室的门还开着没有。”感到有丝丝焦虑的公孙弘,顿时起身,想要告辞。

  董仲舒笑着应下,不过待到对方走到门口,又是出声叫住,“次卿,你还没说自己过来是所为何事。”

 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间,都属于各自的饭点,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,一般都不会互相打扰。

  因此公孙弘过来拜访,显然是有事要和自己说才对。

  “哦对,差点忘记提醒你了。”公孙弘尴尬地转过身来。

  自己过来拜访,确实是有事告知。

  但董仲舒一番劝学之语,乃是把话题带偏,让他霎时间内是忘记了最初的目的。

  轻咳两声,公孙弘开口道:“今日下午乃是有人过来,言说明日辰时,陈学长要过来见见我们这些博士,大概是要宣读强调那些规矩。

  他们过来说这事的时候,你正在藏书室内,于是便让我转达与你。”

  进入太学了好几天,享受到它的种种便利之后,众人愈发觉得这位陈太学处事手段不凡。

  这里的诸多便利,得有充分的管理经验才能制定得出。

  好比藏书室内借阅的细则,看似平平无奇,可仔细想来,它能确保将来太学师生都借到自己需要的书籍,并且不会造成藏书大量流失。

  放在后世,图书馆内的借书条例没有什么让人惊奇的地方,但陈洛复刻过来,却让董仲舒他们觉得这是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结果。

  对于这次讲话,公孙弘等人乃是相当重视。

  他们不仅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太学的规矩,更是想见见这位陈太学,想知道他究竟是何等风范。

  董仲舒拱手言谢:“原来如此,多谢次卿了。”

  听闻通知的具体内容,他同样是生起了重视之意。

  要知道自己享受着太学带来的便利,那么对这位使太学如此便利的主导者,该给出应有的尊敬。

 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,他是对陈洛生了好奇之心,想知晓对方如何能够做到这般,事无巨细地制定好规则,掌握整个太学。

  究竟是本身能力超凡,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。

  无论如何,明日一见便知。

  公孙弘摆了摆手,还礼道:“不过是过来传个话而已,这有什么好谢的,哪怕我不过来,其他人一样会来提醒你的。

  反倒今日仲舒这番劝学之言,让我醍醐灌顶,再度点燃向学之意。

  故而要要言谢,那该是我向你言谢才是啊。”

  ————

  公孙弘、董仲舒尝共太学任博士,忘年而交。

  董仲舒为人廉直而好学,常往藏书室,年余,治《春秋》冠于太学。

  公孙弘自觉老矣,叹之。

  董仲舒劝曰:“幼而学者,如日出之光,老而学者,如秉烛夜行,犹贤乎瞑目而无见者。次卿何故言迟?”

  弘悟,亦学,且希世用事,终位至公卿。——《史记·公孙弘董仲舒列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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